Maria Zbroy,乌克兰

《敌人:一本关于和平的书》,作者戴维·卡利,插图作者塞尔日·布洛赫。纽约:Schwartz & Wade Books, 2009。最初由Êditions Sarbacane出版,法国,2007年。
据说敌人的形象是士兵最强烈的动机:它使他的武器充满仇恨和恐惧的子弹。
每个人、社会和种族社区都是在比较群体内和群体外的基础上建立自己的世界观的,群体内和群体外的界限是非常多变的。看起来离我们最近的人可能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自远方的人,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社区或国家的人,可以成为最亲密的人。只有我们才能决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我们对正义的信念坚定,任何意识形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大卫·卡利的《敌人:一本关于和平的书》正文很少,但书中的信息和塞尔日·布洛赫的插图非常重要。所以,在读者面前:两条战壕,地上的两个洞,每个洞里都有一个士兵。他们是敌人!其中一个告诉我们他的故事:每天他向敌人射击,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士兵必须挨饿,因为开始做饭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是当饥饿变得无法忍受,士兵在自己的战壕里点燃了火,他知道在隔壁战壕里,他的敌人正在点燃自己的火。饥饿是唯一能把他们团结起来的东西,因为士兵的敌人是“野兽”。这是写在士兵手册上的,这是和他的枪一起发给他的。手册上还写着,士兵必须在敌人杀死他之前杀死敌人。如果敌人杀死了他,他也会杀死他的家人和宠物,烧毁他的森林,毒害他的河流。总之,敌人是没有人性的。
这个士兵厌倦了坐在战壕里,被雨水淋得筋疲力尽,渴望着他的家人,他想:也许战争已经结束了,只是我们还没有被告知而已?也许我们所熟悉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也许他和他的敌人是地球上最后的士兵,活下来的人将赢得战争?晚上,士兵看着星星,想也许他的敌人也想停止战争。他自己不能第一个停止战斗,因为那样敌人就会杀了他。但是士兵知道,如果敌人先停止射击,他就不会杀死敌人,因为,他自己是人,不是怪物。
最后,士兵决定冲出战壕去拜访敌人。他在那里没有找到任何人,但看到了敌人家人的照片,以及一份与他自己的类似的手册。只有在这里,他,我们的叙述者,才是敌人,是没有人性的!但这是个谎言!士兵很愤怒。“我不是挑起这场战争的人!”他不是怪物!要是有办法告诉其他士兵已经打够了就好了!这种方法被发现了——这将是一个装在瓶子里的信息,由士兵扔进他以前的战壕,他知道敌人一定在那里。在倒数第二页,我们看到两个瓶子,在空中相互传递,沿着它们从一个洞到另一个洞的轨迹。在最后一页,我们看到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士兵,有两个地方是空的。谁赢了,谁输了?
我惊讶于这本书的简单和寓意。不管敌人是谁,每个人都有孩子和家庭;每个人都想待在家里,而不是为别人的利益挖坑。没有人是怪物,除非宣传说不是。你和我都参加过什么样的内部团体和外部团体?我们如何看待外群体的人?外群体的人是怎么看我们的?
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敢于成为第一个停止开火的人有多难。事实上,这个问题是有争议的,因为现代世界中冲突的缓和——个人的和国际的——是非常复杂的。人与人之间或群体之间的冲突是必要的吗?Davide Cali的书告诉孩子,路障的两边都有人,至少其中一些人(也许是大多数人?)不希望发生战争。书中的士兵只是简单的表演者,他们只是按照手册办事。拿起武器对抗某人的决定是由远离战壕的其他人做出的。正是这些人创造了手册,把与自己不同的人称为敌人,并通过宣传来加强这种对敌人的崇拜。如果手册是指导士兵如何思考、感受和火狐体育行动的权威,那么我们生活中的手册又是什么呢?
说到现代背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听到了战争的理由,包括去纳粹化和非军事化(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改变其他民族宗教信仰的愿望(爱尔兰和中东的战争),甚至足球(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之间的100小时战争)。但如果常识被激活,这些或任何其他理由能成为攻击另一个国家的好理由吗?暴力是正当的吗?甚至为了保护自己?我们能阻止未来的战争吗?在过去,我们能阻止它发生吗?
和孩子们一起读这本书的老师可能会问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两个敌人有什么共同之处?答案似乎很简单:他们都有家庭,他们热爱生活,他们珍惜他们所拥有的。也许,他们也爱他们的祖国,如果他们离开家去为它而战。因此,我们有可能找到阻止未来冲突的方法。如果人的生命和尊严真的是最高的价值,那么大多数战争、恐怖袭击和校园屠杀就不会存在。因为如果你珍视人的生命,甚至任何生命高于一切,你怎么能轻易地扣动扳机或按下发射火箭的按钮就结束生命呢?但是,如果暴力的种子在人们的思想和心灵中,我们如何识别它们何时开始发芽?愤怒、怨恨甚至敌意有时是合理的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如何防止它发展成暴力?
《敌人》,一本关于和平的书,提出了这些重要的问题,但并没有为我们回答。书中甚至没有明确指出,战争是否会发生取决于每个士兵——如果在一开始,每个士兵都把手册放在一边,开启自己的思想,那么就不会有战壕,不会有炮击,不会与家乡分离。这将是一本完全不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