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斯·b·马修斯
维维安·古辛·佩利《沃利的故事》书评（剑桥，马萨诸塞州：哈佛大学出版社，1981年）。原发表于《思考：儿童哲学杂志》3(3/4):78-79。
这是芝加哥大学实验学校一个幼儿园班级的故事。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关于沃利的故事，一个顽皮的想象力和高度敏感的幼儿园孩子，开始编造故事听写给老师，然后全班表演的故事。虽然沃利在写故事方面的天赋从未受到严重威胁，但最终所有的孩子都口述了故事，并把他们和同学写的故事表演了出来。
所以这是一本幼儿园小朋友的故事书，加上评论。但它远不止于此。它也是课堂讨论记录的集合。老师薇薇安·佩利（Vivian Paley）遵循着令人钦佩的做法，把课堂讨论录下来，并每天抄写下来。5岁孩子之间的谈话记录很难找到。(皮亚杰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之间没有任何真正的讨论；但他错了。)这个系列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
在薇薇安·佩利（Vivian Paley）的课堂上，有时是一个孩子的故事引发了讨论；但几乎任何东西都可以。佩利自己会把各种有趣的问题带到课堂上讨论，有时还会做出决定。
“我能成为马丁·路德·金吗，即使我不是名单上的下一个？”沃利问。“你得和全班同学谈谈，”我回答。“告诉他们你为什么希望这次改变规则。”沃利。
沃利：看，我想成为马丁·路德·金。但这次没轮到我。这样可以吗？埃迪：你为什么要那样，沃利？沃利：因为我妈妈见过他一次。还有我的祖母。埃迪：这是个好理由。好吧，我同意。大家：我也是。(108)
薇薇安·佩利似乎对哲学没什么兴趣；然而，在她的课堂讨论中，有趣的哲学话题自然出现了。想想下面这个交流：
沃利：……大人们不记得他们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是老人了。除非你有这样做的照片。然后你就能记起来了。埃迪：但不是在想。沃利：思考是永远拍不下来的。当然不是。（4）
（多么想和沃利继续这样的对话啊！）
或者考虑一下这样的交流：
埃迪：但是有些想法来自你的父母。沃利：在上帝让他们想到之后。蒂娜：我认为这只是你的想法。你的大脑告诉你该怎么想。艾迪：事情是这样的：你记住别人说的话，你看到了一切，然后你的大脑给你空间来保存所有的记忆，然后你就说出来了。(35)
下面是一段关于愿望和想法的对话：
莉莎：植物会希望有小植物吗？蒂娜：我认为只有人才能许愿。但是上帝可以把愿望放进植物里。老师：你的愿望是什么？蒂娜：如果是一朵漂亮的花呢？然后上帝把一个想法放进里面，让这棵植物变成一朵美丽的红花——如果它应该是红色的。老师：我总是认为人是有想法的。蒂娜：都一样。上帝给了植物一个小想法，告诉它要成为什么。
有时，面对老师的一些令人沮丧的反应，一个哲学的反思路线仍然坚持下去。考虑一下这个交换，它发生在班级种下生菜种子之后：
埃迪：我们怎么知道这真的是生菜？老师：标签上写着“比布莴苣”。艾迪：如果真的是西红柿呢？老师:哦。你在想包装上的西红柿和生菜的图片吗？这只是莴苣长出来后做沙拉的一个想法。沃伦：他们可能认为那是生菜的种子，所以可能长不出来。厄尔：也许种子看起来和别的东西一样。老师：你认为他们会犯这样的错误吗？丽莎：如果有问题就拿回来吧。蒂娜：商店的人甚至都没来。埃迪：你得把它拿回去给园丁。蒂娜：也许他们把一个单词拼错了。也许他们搞混了。艾迪：他们可能是想在那里放不同的种子，然后他们转过身去，走错了桌子。沃利：花园错的地方。番茄部分。沃伦：如果不是生菜，也可以是西红柿。(183 - 4)
我和我的家人最近来了一位客人，她在大城市长大，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那里。当我们建议野餐时带上一品脱盒装的东西，这样我们就可以采摘野生蓝莓时，我们的客人很不高兴。“我怎么知道它们能吃？”她问。“我们会告诉你的，”我们说。“但那样的话，”她回答说，“你会让我陷入尴尬的境地，不得不在冒犯你（拒绝吃你告诉我可以吃的东西）和接受我没有足够证据的东西之间做出选择。”但是你怎么知道要相信你在商店买的浆果上的标签呢？我们问道。“我吃过很多次，”她笑着回答。
艾迪的问题似乎是关于证据和获得真实信息所需的搜查令。其他的孩子马上也加入进来；他们很高兴地想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往往会破坏我们认为那些种子确实是生菜种子的理由。老师的总结评论是这样的：
没有任何强盗或魔术师的迹象；人为失误是唯一考虑的因素。分配生菜作物的想法同样实用。(184)
很明显，对话中老师的观点才是“实用的”。孩子们的理论更有趣。他们在尝试各种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可能会削弱人们对某件事的认知。他们在研究认识论。
薇薇安·佩利显然很关心孩子。她还关心清晰的思维。“每一年，”她说，“我都越来越明白如何在课堂上教授逻辑思维和精确的语言。（213）然而，像我们社会中几乎所有的成年人一样，她很快就会对孩子们所谓的非理性行为不屑一顾，从而使自己与孩子保持距离。(“无休止的矛盾并没有冒犯他们，”她在第18页写道；“孩子们不要求一致性。”在第137页，她做出了这样的评论：“对一件事的肯定有其自身的有效性——孩子是这么说的，但大人不同意。”)
在“月球上的人”一节的开头，佩利轻蔑地说：“不一致是常态，即使在许愿时也是如此。（62）接下来是一段令人愉快的、非常巧妙的讨论，内容是关于月球上是否有人，如果有的话，他是如何到达月球的。以下是其中的部分内容：
厄尔：我表哥说你可以向月亮上的人许愿。我告诉了我妈妈，她说那只是假装的。
莉莎：他不是真的。蒂娜：但是他是怎么进来的？沃利：用钻头。艾迪：月亮不会破的。它像鬼一样白。钻头可以钻进去，但钻不出洞来。
肯尼：有一张脸，但我爸爸说，当你爬上去的时候，上面只有洞。为什么会这样？蒂娜：有人可能在上面做鬼脸，然后当有人上去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弗雷德：不可能有月球人。它太圆了。他会掉下来。沃利：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形状。他变得更圆了。艾迪：宇航员并没有改变他们的形状……弗雷德：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他们在月球上行走。但真正的月球人必须找到一扇门。如果你掉进洞里，你就再也出不来了。安迪：当然可以，当月亮很小的时候。沃伦：有一种叫做半月的东西。但是宇航员不能被切成两半。他们只能在圆的时候去。月球人可以缩成两半。
埃迪：那里没有空气。没有空气!但是空气是看不见的，所以怎么会没有空气呢？沃利：只有月亮人能看到它。Tanya：也许有月亮仙子，因为有些仙子是白色的，你可以看透。(63 - 4)
多么精彩的讨论啊！（老师一句话也没说！）多么新鲜的想法啊！
想象一下，在对物理学或天文学知之甚少的情况下，试图推断出月球上是否会有人。想象一下，试着把(1)宇航员在月球上行走的电视镜头，(2)书籍或报纸上关于月球陨石坑的图片，(3)月球上的人的童谣插图，以及(4)夜间，尤其是白天，天空中那个神秘物体的各种外观组合在一起。想象一下，当只有半个月亮时，月球上的人会发生什么。想象一个区域，那里没有任何东西，甚至有一些东西是看不见的。想想像白天的月亮一样幽灵般的东西可能是由什么构成的。
紧接着这段可爱的月亮的段落，老师评论道，好像是在总结判断：“五岁的信条是相信让你感觉良好的东西。（64）真令人失望！一个为如此美妙的讨论搭建舞台，并忠实地记录下来以供我们欣赏和指导的成年人，怎么能看到如此少的艺术匠心呢？
我们给孩子们讲奇妙的神话和魔法故事。然后我们邀请他们调和幻想与现实。当他们失败时（我们知道他们会失败），我们严厉地称他们言行不一。为什么?
《沃利的故事》是一部关于在一位精力充沛、足智多谋的老师的带领下，在一个很棒的幼儿园里度过一年的故事。不幸的是，这位足智多谋的老师并不比我们这个缺乏哲学的社会中那些更普通、更缺乏足智多谋的成年人更尊重孩子们的沉思。不过，我敢肯定，我宁愿上她的课，也不愿上其他任何课程。